腾讯会议，赶往下一个战场
线下会议室以前主要是老牌硬件厂商的天下，但昂贵且封闭的系统造成了诸多不便。随着混合办公的兴起，腾讯会议等云会议厂商正在加速开拓线下会议市场。
过去三年，云会议产品创造了一个奇迹。最典型的腾讯会议，在短短三年达到3亿用户。纵观腾讯的发展史，也就微信等几个爆款产品能有如此发展速度。
视频会议的习惯被完全培育起来，但相比于C端用户拿着电脑和手机在云端开会，腾讯会议正在加速往线下会议场景渗透。
这是一个更庞大的市场。市场调研机构沙利文的报告显示，2021年全球共有9000万间会议室，可以开视频会议的仅有7.8%，能开一场高清、稳定视频会议的会议室更是不到1%。但这个市场不仅考验产品能力，也考验着云会议厂商的生态能力。
01
云会议的下一个战场
疫情过后，视频会议还会有需求吗？
这一度是很多人所担心的问题。办公、教学重新回归线下，云会议的需求和场景确实有所减少。但开会本身的需求并没有衰退。甚至经过这几年的习惯培养，越来越多企业意识到，便捷且成本低的视频会议成了企业日常沟通必不可少的一环。
“我们关注的数据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。”腾讯会议负责人吴祖榕告诉数智前线。外界一度猜测调整收费策略后，会影响用户的热情，但从用户使用来看，并不明显。
而且，除了混合会议变得越来越普遍，一个值得关注的情况下，越来越多的企业在纯开线下会议的同时，也同步开着腾讯会议，录制会议全程。“视频会议本身是一个刚需，尤其在疫情之后大家对混合办公、混合会议的接受程度，未来会有一个相对迅速的增长。”头部视频会议硬件厂商MAXHUB副总裁陈思炯说。
在InfoComm的展台，硬件厂商展出的会议一体机，大多都内嵌了多个云会议软件，包括国内的腾讯会议、钉钉和海外的Teams和Zoom。
以前，线下会议室主要是老牌硬件厂商的天下，这些会议方案价格昂贵，而且基本都是专网部署。企业内部开会没有问题，私密性也高。但一旦要跨企业沟通就变得非常困难，各会议系统之间有防火墙，很难打通。外部客户和伙伴无法使用通用终端加入会议，需要重新下载并配置专用客户端，等待IT管理员分配临时账号后才能接入；另一方面，临时账号需要及时清理、回收，一旦参会权限紊乱，可能会导致重要会议信息泄漏。同时，私有化资源相对固定，高峰期难以快速扩容。
“除了防火墙，在酒店、出租车上开会网络不稳定和噪声问题，很多的技术需要克服。而这些技术的问题，都需要有一些云会议的能力去实现。”腾讯会议总经理钱敏说。
一方面，腾讯会议通过“会议室连接器”，将企业会议室里已有的硬件会议系统连接上腾讯会议，打破硬件会议系统之间的壁垒，利旧的同时节省决策成本。
另一方面，腾讯会议提供了混合云部署，支持专网会议和公网会议。当企业举行战略规划会、经营分析会、高层会晤时，就选择专网会议，关键信息在本地处理和存储。当企业举行上下游沟通、经销商大会、学术交流会时，可以选择公网会议，就近接入腾讯会议的节点。
不过，云会议和线下视频会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景，云会议的那套方案没有办法直接搬到线下会议室。在云会议的场景里，大家拿着PC和手机，打开腾讯会议，距离近，拾音没那么复杂，信噪比普遍偏高。
但会议室的空间里，不可能每个人面前都摆上麦克风。会议室对远场拾音有更高要求。会议室的大小，人们的坐姿、远近、方位不同，拾音都会发生变化，甚至空调的声音都会影响。这样的复杂声学场景，导致远场采集的语音信噪比极低。“所以我们需要一套在会议室开会的硬件。”
早在2020年9月，腾讯会议就发布了基于会议室的云视频会议室解决方案Rooms，融合了高清音视频会议、无线投屏、协作白板、集中式管理后台等腾讯会议的“软实力”。然后搭载合作伙伴的硬件上，形成了一套软硬结合的云视频会议室解决方案。
“过去一台十几二十万进口的音视频设备，在今天可能只需要花几千块钱就能在会议室开会了，门槛大大降低，这是我们的一个初衷。”吴祖榕说。
事实上，腾讯会议在2019年上线时，就是个收费的SaaS软件，目的就是解决企业在会议室开会、员工在办公位开会以及出差开会等场景。如今，腾讯会议等于是在完成了用户的原始积累之后，重新将目光重点放在了线下会议室的场景开拓。
然而，与云会议不同，云会议用户直接就能购买对应的会员、商业版和企业版，部署非常简单。但线下会议场景更加复杂，非常依赖生态伙伴的开拓和服务。
02
会议生态该怎么建
2023年7月，停办了一年的InfoComm在北京如期举办，这是视听行业最重要的展会。会场遍布国内外知名的会议设备商以及各种做大屏展示的厂商。其中，有近20个硬件厂商的展台出现了腾讯会议的标识。硬件厂在拥抱软件，软件厂也在拥抱硬件。
这是腾讯会议等云会议厂商们正在构建的生态体系，也是混合会议的趋势下，会议厂商的集体选择。
一年前，腾讯会议联合了5家硬件厂商和系统集成商，发起“万室如意”计划，提出三年改造和建设1万间云端如意会议室，同时硬件厂商会专门推出腾讯会议Rooms专款。短短一年时间，包括利亚德、联想、耳目达、英特尔等一批合作伙伴宣布加入“万室如意”计划。
腾讯会议建生态，最核心的一点是不做硬件，开放包容。这是腾讯会议的高管在不同场合都在反复表达的观点。互联网厂商在硬件上很少有成功先例，不仅国内如此，海外也是如此。更关键的是，自己做了硬件，就没有生态陪你玩了。什么都想做，容易什么都做不了。
2020年9月，腾讯会议发布了基于会议室的软件系统腾讯会议Rooms，让硬件厂商和集成商可以把腾讯会议Rooms装到会议室硬件大屏里。腾讯会议输出最核心的音视频软件和算法，这也是过去多年积累的优势。
而为了保证Rooms的音视频质量，腾讯会议同步推出了腾讯会议认证，所有搭载Rooms的硬件设备需要通过50个测试项，近200个测试指标。
这个生态里，硬件商做好设备，腾讯做好软件和算法，看起来逻辑自洽。但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。硬件厂商的能力参差不齐，软件的能力并不能很好呈现，会议的效果不好。当时第一批进行标准认证的厂商，无一家通过了认证。
为了应对会议室场景的复杂挑战，腾讯会议旗下天籁实验室还推出了腾讯天籁 inside 音频解决方案，通过开放原理图，把语音模组设计方案给到大屏厂商，直接做进产品制造生产阶段。自己不去碰硬件，但这些硬件设备都具备了腾讯出色的音视频能力。
MAXHUB产品总监熊凯坦言，在远场拾音、噪声、回响等问题的处理上，天籁的实际效果非常好。
一位罗技的产品经理告诉数智前线，他们对比了几家会议厂商的方案，天籁的整体音频效果非常突出。这也是硬件厂商愿意与腾讯会议合作的关键因素之一。而一位知情人士透露，腾讯对部分重点合作伙伴会开放商机，让使用腾讯会议的大客户也购买一些硬件会议设备。“他们跟腾讯的关系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紧密的。”
目前，市场占有率靠前的会议大屏厂商，如Newline、海信、皓丽、TCL等厂商都和天籁达成了合作。腾讯会议生态合作伙伴的数量也达到200家，认证的硬件厂商超过30家，覆盖产品型号超过120款。
不过，线下会议市场还需要软硬件厂商共同培育。
“标准端产品的收费在国内是成立的，很多都愿意付。但Rooms目前还比较少企业愿意付费。”一位在会议行业深耕多年的人士告诉数智前线，背后的原因在于，Rooms有很多替代方案，比如在会议室里买个大屏，连接一些外设，用标准版的钉钉和腾讯会议也可以开视频会议。
而且，国情也有很大差异。外国人开视频会议，都很正式，打开摄像头，甚至不少人会买一些高清的外接摄像头。但国内用户开视频会议，第一件事往往是先关麦克风和摄像头，“本质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可以共享PPT的电话”。海外有很强的使用粘性，所以容易收钱，“国内，能不掏肯定不掏钱”。
国内客户喜欢的会议硬件形态也不一样，政府客户普遍不喜欢海外非常流行的SoundBar，更喜欢固定的光学变焦相机，看老板和领导看的非常清楚。而且也不喜欢跟国外对齐的一些功能，包括导播、智能切换等。
“真正愿意为会议付钱的，基本是大企业。”上述会议行业人士告诉数智前线，有Rooms需求的，基本是政府、央国企和一些民营大企业。因为大企业有会议主权的要求，话语权更高，可以影响上下游的伙伴。而小公司的状态基本是客户用什么我用什么。
不过，已经开始有不少大客户愿意尝试，比如小红书、贝壳找房都采购了腾讯会议Rooms系统，“Rooms这种模式，已经在一线的互联网公司慢慢接受和普及的过程。”一位腾讯会议的人士说。
03
产品做薄，能力做厚
在外界看来，腾讯会议的产品很薄，点开界面没几个按钮，基本就是开会。而会议产品的功能看起来也大同小异，拾音降噪、背景虚化、智能纪要等，“核心逻辑变成了谁的底座做的好，谁的用户更多。”上述会议人士说。
一个看起来很薄的产品背后，其实背后有很多技术能力的支撑。据悉，腾讯会议的研发团队里有四分之一在做音视频等基础技术的研发。
在外界印象中，腾讯是一家以产品见长的企业。腾讯会议也继承了腾讯的产品基因。腾讯会议针对会议场景做了大量产品细节的打磨。
收集各种环境的噪音是会议降噪的关键。腾讯集团总部位于深南大道，车流量大，面临很多风噪和胎噪的场景。腾讯会议用专业麦克风采集了各种噪音，记录了从早到晚，各种车在不同速度的胎噪。而诸如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，雨点击打玻璃墙的声音，完全会被过滤。
还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噪音，比如狗叫声、公交车开关门的声音。目前，腾讯会议能消除超过300种会议噪声。为了展示降噪效果，甚至不少合作伙伴在卖设备时，会随身带一个电钻，现场让客户感受实际效果。
而为了更好地做到虚拟背景，腾讯会议甚至买了上千张椅子，因为不同椅子背后的头枕形状不一样，才能更好基于视觉AI，把人像从背景中抠出来。
早在2020年，腾讯会议就开始做声纹识别，让系统分得清楚谁在发言，方便做会议纪要，而且通过声纹，视频画面可以自动聚焦到发言者身上。钱敏透露，她们之前做过一个demo，两个人同时说话，一个人喊“一二三四五”，另一个人喊“床前明月光”，对方在摄像头里看到两个人在说话，但只能听到“一二三四五”，另外一个声音被声纹识别的算法屏蔽了。
诸如此类的产品细节，在腾讯会议里随处可见。比如经常有人遇到不小心打开了麦克风但本人却不知道的尴尬，腾讯会议里隐藏了一个功能，打开麦克风时都会叮咚响一下。而会议主持人开启会议录制时，都会提醒每一位参会者，让他们有知情的权利，就像iPhone在拍照时都会发出咔嚓一声。
“核心还是回到管理和满足用户的需求。”吴祖榕说。
但在上述会议行业人士看来，腾讯会议是一个独立的App，在推广上有优势，不过独立App的续费价值不够厚。Zoom也遇到了这种情况，其市值从高峰时期跌了百分之七八十。而作为对手的微软会议产品Teams明显势头更猛，微软Office 365里面加点钱就能用Teams。“单一工具的粘性是不够的”。
腾讯会议除了与内部协同产品融合打通，也通过开放API、SDK接口的方式，广泛接入企业的办公场景中。在InfoComm的腾讯会议展台上，腾讯会议嵌入企业的招聘平台，不仅可以及时提醒面试官，而且面试的结果、后续的流程，都可以自动流转到下一轮，提高了面试的效率。
而随着大模型等技术变革的到来，AI的能力也在腾讯会议上得以展现。腾讯会议比较早推出了智能会议纪要、智能章节以及主讲人识别等AI能力，能够智能区分谁在讲话，切分出智能章节。吴祖榕表示，腾讯会议也会积极拥抱AI技术，希望能够在主持会议时具备许多人类主持人难以具备的能力。
不难发现，会议产品看起来很薄、很简单，但要做到极致需要很深的积累。这也是腾讯会议的逻辑，把产品做薄，努力把能力和核心壁垒做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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